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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 上海金山区枫叶学校 编辑:佚名
人生若只如初见
——《半生缘》读书笔记
上海枫叶国际学校 1103班 王佳怡
我还记得贾平凹的小说里有一句话,记不清原文,大意是生活就像是湖水一样,表面上波澜不惊,一成不变,实际上底下的暗涌,一切老早就悄悄变化。
有很多作家连同他的书,随着时代更替,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。也有些作家的书,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被人淡忘下去,反之,历久弥香,好似盛开在人们心间永不败落的玫瑰。我以为张爱玲的书就属于后一种,属于放下去又常被人记起的那类书。也难怪,胡兰成赞叹道:“是这样的一种青春的美,读她的作品,如同在一架钢琴上行走,每一步都发出音乐。”平凡的世界,平凡的道路,却有她不凡的谱写,恰似曼妙的手指在琴键上流动的曲线,入耳是温柔,入眼是震撼。
《半生缘》就是这样一部小说,它不像《倾城之恋》中白流苏和范柳原的生活,处处是陷阱与惊心,或许 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”。 它有的是切实的人生里灰色的人生悲剧。
鲁迅先生说:“悲剧,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了给人看。”可是当悲剧与爱情挂钩,两个人的故事怎么就会说不下去了呢?爱情不分轻重,对错,只要在一条路上走着,总是在一起的。那么,沈世钧与曼桢,他们的道路,曲折不尽人意,但因为相爱,总有温存。
出身于败落家庭里的沈世钧经同学叔惠的介绍在一家工厂里实习,就这样和同在这家工厂上海弄堂里长大的顾曼桢相识、相恋。在被迫做舞女的姐姐曼璐诱骗之下,曼桢被姐夫祝鸿才强暴了。饱受屈辱的曼桢后来又被祝鸿才胁娶并有了孩子。沈世钧则娶了嫂子的表妹翠芝,但婚姻并不如意。十八年以后,历尽沧桑的他们在叔惠家终又重逢。似时空倒流,那似水年华也可追忆。在小说的开端,世钧见到昔日的恋人,遥遥相隔十八年的青春岁月,他们终于再一次遇见。尽管这一切都是迟来的,但只因梦中已无数次相逢,感觉一切又都发生在昨天。于世钧而言,恍如隔世一般:“日子过得真快。”他们于青年相识,相遇,相知,相爱,相分离,三年五载有如一生一世。分离,不过几年的工夫,人间便已冷暖尝尽。”这就是张爱玲的文字,平淡的叙述中孕育着动人心魄的力量。
张爱玲的文字,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魔力,不顾一切地,飞蛾扑火似的苍凉与悲哀,仿佛衷肠离愁诉不尽,此情可待成追忆。如同沈世钧在无人的街面上等待曼桢,“月亮渐渐高了,月光照在地上。远处有一辆黄*车经过,摇曳的车灯吱吱轧轧响着,使人想起更深夜静的时候,风吹着秋千索的幽冷的声音。”
《倾城之恋》里讲,“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,个人主义者是无处容身的,可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。”可是在曼桢的生活里,就这么一件平凡的事,也都没有容下。有时想,若是曼桢当时被世钧解救了,那就是极好的英雄救美的故事,那么,曼桢往后的生活想必也会是另一番光景。生活从来都没有假设,就如小说里弄堂下卖豆腐干的老人那长长的吆喝声,随着那苍老的呼声渐渐远去,这一天的光阴也跟着那呼声一同消逝了。张爱玲说,这卖豆腐干的老人简直就是时间的老人,告诉人们,岁月一天天无情地流去,不会有回头。文字,本就是源于生活,又高于生活的优雅事。但优雅事也平凡,也庸俗,却少了精雕细琢,打量观摩,或许这才是生活原本的模样。没有那么多“为你殉情”的罗密欧与朱丽叶,也没有几个人能像梁山泊好汉那样跃出常规,豁出性命。
张爱玲小说,有浓浓的人情味,也有无边无尽的悲哀。当人离去,情涣散,也独有这悲哀可以和着腌干的影子下酒。张爱玲就是这样“她写人生的恐怖与罪恶、残酷与委屈,有一种悲哀,同时是欢喜的,因为你和作者一同饶恕了他们,并且抚爱那爱委屈的”。
对于张爱玲,胡兰成说“鲁迅之后有她,她是伟大的寻求者”。“人世几回伤往事,山形依旧枕寒流”,在曼桢和世钧的故事里,并没有随之而来的大彻大悟。时过境迁之后,曾经难以言喻的伤痛,也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。
小说里,世钧与曼桢重逢的片段让我动容:“许太太和世钧同时回过头来一看,却是曼桢。曼桢站在房门口,也呆住了,她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世钧。满地的斜阳,那阳光从竹帘子里面筛进来,风吹着帘子,地板上一条条金黄色老虎纹似的日影便晃晃悠悠的,晃得人眼花。”这段文字,有心跳的声音。我想,是曼桢和世钧由缓慢变急促的心跳,还有我,作为一个读者的被感动与被震撼。这绣花似的言语,却该是有千万斤重份量的。如《红楼梦》里黛玉临终那一声“宝玉”在一起来体验。命运多舛的曼桢也是在无数次想着再次见到世钧的那一刻,要把内心全部的伤痛向他倾诉:“现在她真的在这儿讲给他听了,却是用最平淡的口吻,因为已经是那么些年前的事了。”没有痛哭流涕的苦诉,有的只是“人生若只人初见”的释然与缄默。
因为相知,所以懂得。因为懂得,所以慈悲。这十八春,是曼桢与世钧的守候与期望,十八年的春去秋来,或许会渐渐磨平对爱的激情,但半生的缘分,其实就是一世的温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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